2012年1月26日 星期四

我們倒退著, 向前進!我的女兒張靖翎


 原本一直不打算生小孩,總覺得自己不愛受束縛,也缺少責任感。過慣了自由自在,無拘無束的生活,有時連自己都照顧不來,更打心裡不相信自己會是個好父親,還自以為是博愛的宣稱,如果喜歡小孩就領養一個吧,又何必自己生呢?

以為自己會孤家寡人,了此殘生,奈何緣分來了擋不住,就當逍遙自在的頂客族吧!
一直尋尋覓覓,到了35歲才結婚,心裡更覺得如果生個小孩,不知道自己命是否夠長,能否活到看她披婚紗,更別說抱孫子了。

因此、打從老婆大人確定懷孕起,即將當父親這件事對我而言,似乎就有些不真實,工作的煎熬與挫敗分散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,也沒太多參與感,記得有一天陪太太去看超音波,看著螢幕上小小模糊人影揮舞著,醫生解說這是手、這是腳、這是….。太太感動快要噴淚,而我猶有一些茫茫然,直到回到家端詳起列印出的超音波照片,還是沒啥感覺。

太太的肚皮像造山運動般不斷隆起,大腹便便,站著時看不到自己的腳指頭,隔著肚皮更可以感覺到胎兒的活動時,似乎我才有些恍然大悟,就要作爸爸了,再不開始感動就快來不及啦。

2000年5月3日的深夜,醫院家裡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半天,正當護士終於開金口可以進產房,而我匆忙趕去辦住院手續,剛辦完又趕回來。正巧遇上護士抱著小小的身軀裹著毛巾,經過我身旁告訴我這是我女兒,除了綿密的頭髮,坦白說我還不太認識她哩!

女兒是喝母奶長大的,感覺與太太特別親近,太太常說我只是把她當作大玩具,不曾真正關心她,只有心血來潮時,才會逗逗她。 金牛座的女兒卻異常敏感,懂得察言觀色,小大人的細膩心思,說的話往往令人哭笑不得,或是大為驚奇。  

記得太太有回出國,我與她共處幾天,為了討好平時不太愛搭理我的女兒,帶著她到住家附近的文具店,買禮物賄賂她。抱著新買的哈姆太郎玩偶,她興奮的說「爸爸, 謝謝你把我照顧的這麼好!」這下子可讓我趕緊把口袋裡的錢全掏出來。

有天夜裡正和老婆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吵的不可開交時,被吵醒的女兒張開眼,好奇不解的看著我們夫妻倆,然後一骨碌坐起來,「 我們來唱歌! 」開始兀自唱起歌來,還一面手舞足蹈,「???!!!」和太太愣了一會,才恍然大悟,原來她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,可真是用心良苦啊,隨著女兒一天天長大,尤其由牙牙學語到口齒伶俐,溝通與互動的機會多了,父親對女兒的感情也更深。

老婆常說我看女兒的眼神不同,充滿了溫柔,往往是目不轉睛,有人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,父親對女兒往往有一分特殊的情感。 隨著女兒一天天長大,心裡會開始想像,她長大後的模樣,上國中、上高中 、上大學、 所交的第一個男朋友,第一次失戀的心情,還有披上婚紗的模樣。  

曾經看過一部感人的電影『鐵道員』男主角是個盡忠職守的鐵路小站長,因為對工作的堅持與執著,使他在過往的歲月裡,陸續失去妻子與女兒,落得垂垂老矣時,孤單的守著鐵路小站。 在妻子與稚女病重的關鍵時刻裡,他依然選擇堅守崗位,看顧來往的火車,也因此妻女接連的病逝也成為他心中不可磨滅的遺憾與傷痛。 

就在他奉命退休的前幾天,突然出現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陪伴她,奇異的是每一天她都會在約莫相同的時間會出現與離去,每過一天她彷彿也長大幾歲,模樣亦隨之改變,由天真爛漫的少女,轉變成亭亭玉立的二八佳人,正當他充滿狐疑時,女孩告訴他自己就是他襁褓中早夭的女兒,明白父親心中無法親眼看他長大成人,永遠的遺憾與悔恨,。特別重現自己成長的歷程,並要父親不要再內疚自責,自己其實一點都不怨恨父親。 於是電影便在女兒的身影逐漸隱沒在寒冬茫茫的大雪紛飛中,伴著年邁的鐵道員止不住的淚水中結束。  

我是當了父親後才開始學著作父親,自己有女兒後對許多事才開始感同身受,媒體報導類似虐童案等悲慘遭遇,看到與自己女兒年紀相仿時便會心生不忍。

經過這幾年才逐漸明白當初不想生小孩是害怕自己情感太脆弱,輕則得淚眼汪汪,捨不得掌上明珠出閣嫁人,萬一嫁去國外,萬一遇人不淑,害怕想念時見不著…,一天夜裡女兒撒嬌後在老婆懷裡沉沉睡去,老婆大人突然說「萬一以後她去國外工作,會不會讓我們跟….」 「我們可以假裝不期而遇啊!…」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-------------傻!!!

如果沒有結婚如果沒有生女兒,人生好像難以度量,人生旅途的風景可能太單調,又如人生要有春夏秋冬, 酸甜苦辣,有轉折起落,日子才容易下註解,戀愛太久不結婚不就像連續劇撥了幾百集不知如何下檔,結婚太久卻不生子,彷彿就開始考驗人性 。

新買的陳小霞專輯哈雷媽媽封面寫著 我們倒退著, 向前進!對就是這種感覺吧!不過我可是看著女兒向前進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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